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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美术评论

2010-11-24 |浏览:1983次 | 编辑: 加载失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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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美术评论之我见

——“美术理论家座谈会”发言摘录

  11月9日,“美术理论家座谈会”在美术报社召开。会议邀请了来自杭州和金华两地的美术评论家、画家、设计家,与部分采编人员一起,畅谈时下美术热点和现象。专家们在会议中从媒体策划、话题选择、价值取向等多种角度为《美术报》提供了许多宝贵意见,除此之外,专家们对当下美术评论的现状也发表了各自的看法。

  时间:2010年11月9日下午

  地点:美术报社

  卢炘(中国书画名家馆联会秘书长):做评论要注意对重要艺术现象、艺术思潮、艺术家及其作品进行深层的学术研究,解析美术史意义,引起深入阅读,可以有“先锋性”和“当下性”,更要富有“批判性”。评论学风要正,第一“要说真话”,第二“要深入浅出”。美术理论家既要研究史论也要关注当下。写评论的要有一种责任意识,接受评论要有宽容性,从而让理论观点进入正常的学术研讨,产生正面的导向作用。

  范达明(浙江省美术评论研究会秘书长):美术评论的对象——美术,放大看,大美术,可以评论的对象有很多。美术首先是一个艺术创作,美术是通过美术作品来体现的,而作品由人来创作,这样就还有美术家。对美术家和美术作品的评论,两者都非常重要。另外美术创作本身还构成学派、流派、团体,特别是新时期呈现多元化状态以后,地域性的问题更为强调了,各个地方都比较强调自己的地域特色,画派的问题就凸显了。所以评论的对象,从美术作品、美术家到美术学派,都不可缺少。

  另外就是对美术评论本身的评论。美术评论不仅是评论美术作品、美术家,也应该评论美术评论,美术评论本身也是研究对象,所写的评论,它的风格、所评的对象等问题,也都有其研究的价值。由于评论者不能不受到其他因素的左右,比如说市场、地域、地方保护等,这些都可能会影响或产生出一些评论本身所未能预料的情况。所以,我觉得美术评论也应该关注对美术评论的评论。这一定意义上就形成了理论“争鸣”。

  曹工化(文化学者):传播方式如何决定美术评论的影响力? 现在的传播不是普遍意义上的传播,也不是我们初期传播学理论中认为的枪弹式传播,现在的传播方式有大众传播和分众传播,评论一定是针对某一批人,不是涵盖所有的人。“知识沟”已经不是“代沟”的“沟”了,不同的知识群都是有“沟”的。还有一种传播方式,比如说今天报纸上发表了一个观点,老师看到了就跟学生讲,这个传播力度非常大,这叫做二级传播,是通过媒体、意见领袖、受众来完成的。实际上评论家的很多想法是由意见领袖通过他们的人脉来传播,从而产生影响力的。

  周绍斌(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):首先,评论不能只叙述事件和阐释事实,要上升到理论,要有鲜明的批评观点和理性认识。我读过一些所谓的评论,特别是一些画家评论,可以说只叙述了一些事实,阐释了一些常规的观念,没有深刻的理性意识,更没有鲜明的批评意见,在读者与画家之间没有发挥评论的社会功能。对美术发展现象的感悟到理性认识,这是一个非常逻辑的理论发展与建设过程。评论如果泛泛地谈一些美术现象,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做到,每个人都可以表述或叙述一些看到的现象。但这只是评论的基本前提和基本条件,也就是掌握事实,而我们的评论不能止于此,要在叙述的基础上有理论思辨和理性认识。将美术存在的一般事实或事件,经过分析上升到一种理性认识和理论观念层面,或者对某种现象提出一种思想意识,是需要批评家来提升、来提炼的。美术评论要对当代美术文化的发展具有影响,具有建设,具有拓荒,一定要建立深刻的、理性的和精神的思想路线,要以事实为基点,发展美术评论具有变革美术现实的社会功能。 #p#副标题#e#

  批评要有批判精神。批判就是评判,就是要有结论,结论实际上就是对现象的一种定性。定性是很难的。但你不定性,他不定性,谁来定性,所以对一个现象的定性,应该是美术批评的任务。这个定性有的经得起历史的验证,有的经不起验证;过了若干年之后,有的可能是真理,有的可能是谬论,但无所谓,批评家就要有一个不是真理就是谬论的状态,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出真理。

  毛建波(中国美院研究生处处长):我们总是羡慕国外的很多艺术评论家的地位,他们远远比大多数画家的地位高,因为他们在报纸上登一篇评论,可能是决定画家们的命运的,也就是评论家能够左右、影响观众,影响艺术市场。评论家在创造者、欣赏者、艺术市场之间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。

  当然,在中国这些是奢望,我们在座的很多人也写点评论,但是这种评论很多时候算不上是真正的评论,平心而论,很多是朋友间的捧场,也不见得都是吹捧,但是为关系也好,为其他因素也好会写一些,个人心态的不同,它的价值会有差异。

  10天前中国美院童中焘教授《中国画画什么?》出版,朋友们聚在一起做了个首发式,没有吹捧,大家心平气和地讨论当今中国画存在的许多问题,比如说像王伯敏先生,他已经米寿之年,认真地通读了全书,发言十分精彩。作为一个老先生,他高度肯定童老师的许多观点,但是肯定的方式是平和的,他讲童老师是老生常谈,但是恰好就抓住了重心,就是认为针对中国画始终没有解决的问题,要一谈再谈,甚至要谈几十年、上百年。他讲童老师是作为一个艺术的实践家来谈问题,所以能够切中肯綮。王先生讲得很平和,由于王先生这样的基调,后面的发言都能够实事求是,并没有因为是个人著述的研讨会,大家都纷纷吹捧等等。

  张浩(中国美院附中校长):我不是评论家,但我觉得评论很重要。前两天有一个展览,就是所谓的“顶级抽象”,我看到不管是搞哪个行当的,抽象的也好,具象的也好,现实主义的也好,都划成了很多集团,很多的派。我觉得这跟评论有关系,于是受到启发,总结了几句中国当代社会的特点:一、破坏比建设更有震撼力。实际上真正有意义的在于建设,但是我们都不关注,都没兴趣,只要破坏就可以了。二、提出问题比解决问题更引人注目。你只要提出问题,马上会引起人的瞩目,实际上有价值的是解决问题。三、提出质疑比解释更加有力量。

  我们“美术”这个词汇是从日本直接拿过来的,“艺术”这个词和“美术”这个词造成了中国一百年的混乱,为什么混乱呢?只要谈美术,建筑就踢出去了,实际上它是艺术很重要的一块。建筑、绘画、雕刻、金属工艺,这全是艺术,一谈美术的话,就剩下绘画和雕塑了。有一个资料说,老一批的理论家还习惯用“美术”这个词,自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到现在,很多评论家不用“美术”这个词了,也不叫“美评家”了,现在都叫“艺评家”了。

  杨振宇(中国美院艺术人文学院副院长):批评和评论在国内很难做,原因很多。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缺乏批评的传统。鲁迅所讲的“捧杀”和“骂杀”,仍是随处可见的现状,所谓的批评,或者写成捧场应酬式的文章,或者就是一顿泼妇骂街式的人身攻击。另外,做批评和评论的难度还在于,它不仅仅只是展开历史的说明,也不仅只是做出阐释甚至“元阐释”,也不是一种单纯的文本内分析活动等等,它更是一种积极建构的行动,能够提供出一种文化视野下正在生成的现实。艺术评论既有来自学术史的资源,更是当下现实的资源,并且是这两种资源能够形成的一个建构性力量。这也恰恰是批评与评论和视觉文化研究最内在的关系。因此,批评和评论的可能世界是我们常常难以预料的,因为批评家不是用一种既成的理论和有把握的方式,去套用和解构一个现象。批评要求我们的实践和介入,是一种“共生”,就像波德莱尔选择了贡斯当丹·居伊,他们俩共生了一个关于“现代性”的问题现实和讨论视域。波德莱尔式的这种艺术评论当然有着历险的,但是它也同时意味着开拓性的推进。波德莱尔的朋友,大画家马奈,多少有些嫉妒和愤愤不平,他一直希望波德莱尔能够为他写出一篇类似《现代生活的画家》评论。波德莱尔一定也在长期默默地酝酿,可惜他英年早逝,马奈终于未能如愿。波德莱尔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名声不大的画家来表达自己的艺术观念?!此中的深意,是需要理解批评本质的人才能细察一二的。

  井士剑(中国美院油画系多维表现绘画工作室主任):当代艺术批评引领这个时代的同时有些忽略了传统,我们不仅需要当下的美术批评的激扬文字,体现出灵光一现的闪光转折,我们更需要对艺术的本质进行深厚研究、终极关怀!现在的美术批评很多没有接触到艺术本质。艺术史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方法,通过对传统艺术史的探究,会让我们走得更远一点。批评是为了建树一个东西,而不是打倒一个东西,它应该是历史的延续,应该建立在艺术史的基础上。另外,在写作方式上要体现出风格多元的批评方法论,通过时代的介入折射出我们的批评标准和方向,不能套路化。

  王源(浙江现代画院总经理):黄宾虹80岁生日的时候,傅雷在《申报》给他发了一篇不长的评论文章《观画答客问》,在客观评价黄氏艺术水准的同时,回应了沪上各界对黄宾虹以及中国画发展的几种有代表性的质疑,黄宾虹认为这是一辈子写他的最到位、能够让公众理解的文字。对于创作者,有效的批评已经不是久旱的甘霖,而是久雨的初晴,像一缕刺眼的寒光,可能有些突兀了。比如时下的展览,我们看到的新闻报道和评论文字,基本上都是一边倒的褒义词,如同我们的股市,只有买空,没有卖空,创作的一个断面都能被文字修饰成里程碑或者跨时代,这对一个有生命力的艺术家,实质上是蕴藏着恶意和危机的,不说逝者,但凡活着的艺术家,他目前存在的不足,才是他下一步获得进取的可能,可惜我们在多数评论文章中找不到这些不足,进步也就无从谈起。批评家敢于指出自己认为对象存在的不足,可能正是艺术家今后突破的方向所在,所以我觉得批评在这里首先对创作者有巨大的贡献,如果一个艺术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质立场的话。 #p#副标题#e#

  宋永进(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):简单地说,美术评论文章大致有两类,即美术家的理论思考和理论家对美术的看法。两者各有优势,也各有问题。有些美术家的美术评论,往往从实践当中来,写得一套又一套,自己可能很有感觉,但在理论家看来,仅仅停留在技术的层面,东拉西扯很幼稚,或者非常浮浅,缺乏理论高度。有些理论家的美术评论,看起来很系统,很全面,很宏观,语言很专业,也非常深刻,但在美术家看来不过是一些知识性的东西,缺乏思想,面对艺术本身的问题,可能只停留在表面,或者总是在与表面相关的一些问题上牵来扯去,没有切入到艺术最实质的问题,更没有触及到学术的深处。这样的文章多了之后,读者看得云里雾里,简单的问题都可能弄糊涂了,甚至产生一种误导。

  潘嘉来(文化学者):我一直在想,做评论的人,在当下究竟属于什么样的地位?长久以来,美术界一些引起社会关注的话题,我们评论界跟理论界是没有声音的,是没有参与的。这是为什么?今天在座的也有很多的画家,我们的画家是太厉害了,画家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影响力超过了做理论和评论的。像吴冠中的“笔墨等于零”,童老师的著作,这些引起社会或美术领域关注的话题,都是由画家展开的。理论界在这里没有自己的声音,这是值得我们做这一行的人思考的。

  连冕(中国美院艺术设计学系教师):《人民日报·副刊》有一位非常重要的报人袁鹰先生,前几年他出了一本书叫《风云侧记——我在〈人民日报·副刊〉的岁月》(北京,中国档案出版社,2006年版),专门谈《人民日报·副刊》这么长的时间是如何确立起来的,如何产生影响力。书中讲到了几条非常重要的、如何面对报纸专栏性写作、评论的技巧,袁先生也提到当年夏衍先生写千字文非常快,同时也提到他们在办栏目时注意的一个问题,即“怨而不怒”。我还是在校学生时,很长时间密切地与年轻的同仁们接触、交流,大家都有这么个感觉:其实很多的问题,我都想说,也似乎都可以说,但为了保护我自己,也为了保护别人,落实到专栏评论上更是为了让我这个栏目和我的文章能够行之更远,我必须有所取舍。

  关于“文风”的问题,不单单有一条激进的脉络,还有一种脉络,用形容“五四”时期相当重要的散文家周作人的话就是“冲淡平和”。最近一个阶段,人们从文风、文笔等文学和社会影响的角度分析,周作人的散文真的是很可以立得住的。尽管现在有很多作家认为已经可以超越“五四”了,但我觉得“五四”时期还是有很多的精彩文章,他们非常冷静,非常平淡……我觉得这个是值得认真学习的。因为我确实是接触过太多的明星评论家,跟他们交流,也在跟他们学习,但我感觉他们激越有余而欠平稳。

  郑竹三(浙江省文史馆馆员):全国理论界存在一个误区,这个误区也客观存在。我去年参加了一个北京的学术会议,有大理论家提出绘画目前存在三类,即传统水墨、现代水墨、抽象水墨,这个有点糊涂,到底哪个为主导?我们浙派肯定弄清楚的,即倡导传统“水墨”。水墨如果存在我们理解的传统的水墨、传统的笔墨,我们在这个方面也要做出一些导向性的评论。

  评论家应关注社会,关注动态,关注另外的学术。比如说我们今年文史馆做了一个很有价值的工作——浙派人物画展览,浙派人物画是最好的样式,但是里面真正的学术探讨很少。我觉得对形的问题讲得似乎过多了一点,很多老师都讲了形与神的命题,实际更多的是神的问题,但是神不能离开形。浙派人物画更多的应讲神似,如果从这个角度讲,还有再进一步讨论的必要。

 


(责任编辑:王翔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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