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白行吟图》
《仙人图》
中国书画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，对于书画的了解和鉴赏，分为两个层面，一个是形象层面，另一个是形式层面。近日，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郑工在中国国家图书馆古籍馆作了题为《“气息”与“气韵”论中国书画的形式意蕴》的专题讲座，就书法鉴赏的两个层面，作出了详细的解释与阐述。
郑工首先指出，观者面对一幅书法作品时，会先关注书法的内容是什么，从对主题的了解出发，然后体悟它，进而转入到形式层面，但这种转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。
形式就是书写线条、笔墨意趣。形式意蕴如何被发现、被阐释？这需要一些专门的知识，情感意趣其实并不深奥，很多是和人的生活甚至生命体验结合在一起的。
谈书画，一定离不开创作工具笔墨，作品饱含着行笔运墨过程中主体的气息。毛笔说起来很简单，一个竹管，几根毫毛，虽是软笔，但是豪的软硬也有变化，靠用笔人内在的心意来掌握。笔付于纸就要靠人的手、心、脑的综合运用，靠意念来控制。笔因为创作者的介入而具有了深刻的文化内涵，但是回到工具材料层面，笔法和技巧有着密切的联系，在具体的操作层面，就有法则和规律产生。
郑工介绍，在长期的运用实践当中，中国毛笔的笔法形成了一些规律性的东西，比如勾、勒、皴、擦、点等基本方法；墨法有冲、染、破、积等方法。有用笔体验的欣赏者对书画作品的体会可能更加深刻，而笔法渗透在墨法当中，就别有意趣。
例如南宋著名画家梁楷的《李白行吟图》是一幅简笔画，线条简单，可以看出以用笔为主，而他的另一幅作品《仙人图》，则运用了大写意的泼墨画法，是以墨法为主的一幅作品。
在中国传统书画的表现系统当中，笔和墨的关系，应该是笔为先、墨为后。在书写的过程中，文字首先强调笔法，随后是墨法，中国的书法是线条的艺术，中国画其实也是线条的艺术，比如毛笔画《兰石图》，构成画面主体的兰花以线条为主，在用笔的过程当中，通过墨色的浓淡变化生发出一种意趣，可见笔墨运用已成为中国书画中不断供人玩味的话题。
郑工介绍，我们在欣赏书画作品时，不应仅停留在了解书写的文字内容是什么，还要看字本身，甚至字形字义都应进入欣赏范围，这才会给观赏者留下无限的形式意趣。
虽然中国的文字以象形为主，但形意特征也很突出，在字形结构和形意转换过程中，两者之间的界限很容易被突破。观赏者在看文字的时候，会关注到隐约存在的字形，其实是被其在行笔运墨过程当中的意趣所吸引。
笔线的轮廓，虚和实，干和湿，粗和细的关系，干湿浓淡，渴润搭配当中混入个体经验的联想，书画观赏者便获得了一种心理的体验。所以，笔墨的艺术形式，是可以不断地被品味、被阅读的。
而书画作者个人的人生经验，生活的体悟不断地加入，能够扩展形式内容，将笔墨变成一种语言形态。
郑工指出，意趣和意念的出现，也会被客观化，在客观的审视过程当中可以看到笔在表达的过程中具有的力和气。正是这种力和气使得我们有了判断作品审美情趣高低的标准。笔力是强还是弱，笔气是足还是散，主体的精、气、神如何在书写过程中表现出来，这些观赏者都可以通过观看作品慢慢体会出来。
郑工总结说，面对一副书画作品，我们可以从用笔的浓淡体会到主体的内在精神，也可以体会到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一种气息，这种气息可以随着线条变化的韵律和节奏而变化。作为观赏者，我们的直觉性的判断也需要积累，经验积累的不同，对同幅作品的判断也不同。
中国书画都是尚“气”的，融汇形和义两个方面，通过外在的自然形态体现内在的韵，欣赏者要体味书画的品质，就要从形象和形式来揣摩，收获书画作品当中的形式意蕴。
